【昕博】让他降落
一万二一发完
极限运动冒险家x游戏up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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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没有烟火绚丽，也不像鸟儿会迁徙。
2
啊——
方博咽下嘴里的啤酒，由衷地长叹一口气。
夏天，大夏天，大夏天的晚上。
有什么比小龙虾配啤酒更能抚慰人的心灵呢？
方博摇头晃脑的徒手抓起盘子里的小龙虾。
他总觉得手套是束缚着心灵的恶魔，享受不到嘬手指的滋味儿，小龙虾还不如做成十三香的呢。
他就这么放肆的一边抓一边剥一边肆意地往嘴里塞，偶尔忘情地嘬一下大拇指头。
一个人正嗨着呢，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方博就跟听见动静的小仓鼠一样，敏锐地抬头往那边瞟过去。
在他对面的桌子，一个穿着方博望而却步的潮牌T，理着利落的短发的男人坐在那里。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要是抹点发胶，就像是随时要上台走秀似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和方博一样坐在大排档里。
拿着一双筷子，夹着龙虾，慢条斯理地剥。
没错，用筷子夹着龙虾，剥。
方博眨眨眼，低头看看自己油不拉叽的手指头，忍不住又抬起来嘬了一下。
然后那个男人又喷笑了一声。
方博立马抬头瞪回去，眼睛朝他翻着：
嫌我不文雅，不懂吃小龙虾的真谛！
3
许昕是强忍着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他在国外呆了太久，刚刚回到国内，下午才搬进师兄帮他租的房子里。
想出来吃个夜宵，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混迹了夜市江湖多年的马龙就给他推荐了这一家大排档的小龙虾。
作为一个多年飘荡在国外的自由灵魂，小龙虾，他还真没见过。
他正拿着筷子夹起一个红彤彤的小龙虾不知道怎么下手呢，往四周看看，想学习学习伟大的国内吃货们是怎么解决这个看起来刀枪不入的小玩意儿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对面那个吃得满脸油的男人。
一条红黑白相间的大裤衩子，还有材质很像是睡衣的上衣，头发乱七八糟的。
他坐在那里吃小龙虾，吃得好像是什么五星级大餐一样。
一脸神圣和满足，往嘴里塞一口虾肉，大大的眼睛就眯起来。
再喝一口啤酒，嘬一下手指，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足的像躲懒的猫。
说实在的，许昕是见过更加不羁的吃相的。
不过莫名其妙的，那个男人嘬一下手指头，他的眼神就转不开。
就盯着他油乎乎的嘴和殷红的舌尖看，一个愣神，就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脸上荡漾开的笑容，“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然后就被人瞪了。
许昕不好意思地放下龙虾，拿筷子的另一端搔了搔头发。
果断端着自己的龙虾跑到那一桌去了。
4
方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个主动过了头的男人。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刚刚还在他享受美食的时候无情嘲笑了他！
方博撇嘴，深吸一口气，说：
“这位先生，我们俩好像并不认识吧？”
许昕犹豫了一下。
端起自己几乎没动过的小龙虾，全都倒进了方博要空了的盘子里。
“这下可以认识了吧？”
方博猝不及防，看着那盘龙虾，突然咧开嘴笑了，
“哥你有啥事儿啊？”
许昕伸出筷子，隔空点了点小龙虾。
“这……怎么吃啊？”
方博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没吃过小龙虾？”
许昕皱眉，“很奇怪吗？”
“奇怪啊！”方博连点了好几下头，“夏天的小龙虾，是拯救人类灵魂的唯一救赎，没有之一！”
“……烧烤呢？”
“……也算之一吧。”
“花甲粉呢？”
“……你烦不烦？龙虾拿走拿走拿走。”
“哎别啊。”许昕笑着按住方博的手臂，“我就开个玩笑嘛。”
方博抽回手，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头。
擦之前还特别犹豫的看了一眼手指头，然后瞟了一眼许昕，接着毅然决然地把纸巾按在了手指头上，那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让许昕差点又憋不住要笑了。
方博把纸巾扔到桌上那堆龙虾残骸旁边，转头看许昕：
“你真的没有吃过小龙虾啊？你是不是真的中国人啊？”
许昕推了推眼镜框，
“中国人绝对是如假包换，不过确实很久没有回国了，一直都在国外工作。”
“哦……”方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做啥工作的啊？一直待在国外。”
许昕没想到他会问，愣了一秒，随即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工作，不值得提。”
不是你自己说工作在国外的吗！
方博要被自己的吐槽噎死了，没忍住，轻声说了一句“假洋鬼子”，许昕刚要发话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的抓起一只龙虾，“看好了！就这么剥，我就给你看一次。”
许昕看着桌子上那一堆残骸，还有自己也油乎乎的手指头，哭笑不得。
“诶！”
方博拿手背碰了他一下，“你嘬一下嘛！体会体会，好好感受感受，最美好的一瞬间。”
许昕赶紧摇头，
“别了吧，我妈从小就不让我这么干。”
“哎呀——”方博不依不饶，“别的可以不这么干，小龙虾不一样啊，你不来这么一下，吃再多小龙虾都不会满足的！”
许昕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方博挑挑眉毛，露出一个“真的！相信我！”的笑容，看许昕还犹豫的样子，果断抬起手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故意露出一个浮夸的笑容来。
许昕看他一脸吸了那啥（我不能打出来）上头的表情觉得好笑的不行。
犹豫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方博期待的星星眼。
抬起手，在大拇指尖吮了一下。
方博一下子开心的不得了，满脸褶子都笑出来，兴高采烈地给许昕开了一听啤酒。
此刻许昕才终于体会到了嘬手指的乐趣。
5
经小龙虾一役，许昕和方博算是正式结识了。
临走之前，许昕说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问能不能加个微信，让方博带带他。
方博想想，这可是一个连小龙虾都不知道的中国人啊，那另外好吃的东西他更加没有吃过了。
这么一想，他就颇有几分同情，掏出手机就加了许昕的好友。
吃饱喝足回到家，方博冲了个澡就窝进了被子里。
在20度的空调房里抱着被子玩手机，夏日狂爽。
他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热门，手指刷刷的过去。
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叫“土耳其极限”的微博营销号发的微博，发了一段视频，文字说了些有的没的。
还@了一个他认识的名字。
或者说是今天刚刚认识的名字。
“许x昕”，视频的原作者。
嘿，有点意思。
他点开视频，想知道是不是那么巧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还真是。
这段视频是许昕自己拿着手持DV拍的，对着镜头说了一段英文。
方博这么一个没有字幕就三等残疾的英语废正听得云里雾里的呢，许昕向镜头灿烂一笑，转成了中文。
“你们好，能看到这段视频的人，非常有幸可以跟你们分享我这一次的经历。”
“哦对，我叫许昕，之前认识我的人可能都知道，我比较喜欢极限运动。”
“今天呢，我来到的是土耳其大峡谷，任务呢就是横穿过大峡谷。”
许昕把镜头往下移，拍了一下腰间系着的保护带。
“是的，没搞错，就这一条保护绳，看着像安全带吧哈哈。”
许昕的脸又出现在镜头里。
“准备好了吗？”
挑挑眉。
“昕哥要出发啦。”
镜头变成了第一视角，不知道怎么搞的，可能是把微型摄像头戴在了头上。
峡谷风大，吹得缆绳剧烈摇晃，镜头就摇晃的非常剧烈。
许昕看着就是个恶趣味的人，还好几次故意低头让镜头从上而下拍整个峡谷，VR的效果太强烈，搞得方博捧着手机都不敢喘气。
视频是被剪辑过的，速度加快了好几倍，看着像人生之路那么长的峡谷几分钟就穿过去了。
有好几次方博都害怕许昕掉下去，又拼命安慰自己明明今天晚上才看见过真人的嘛！
等到许昕穿过峡谷，视角又变回了手持了，方博才敢把屏幕正过来，睁大眼睛继续看。
“我现在已经成功穿过了土耳其大峡谷了，你们享受一路的风景吗？”
许昕一边喘气调整呼吸，一边说着调笑的话。
“这一次的视频就到这里结束啦，想看更多昕哥的冒险经历可以在我的微博里找，再见。”
还用英文说了一遍。
然后，他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在自己并拢的手指上亲了一下。
把手指伸过来盖在了镜头上。
方博浑身一麻。
他顺着传送门到了许昕的微博。
内容不是很多，除了他发布的视频，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大家发个祝福什么的。
圣诞节的时候还义正言辞的教育粉丝少过西方人的节目。
切，明明自己就是个假洋鬼子。
偶尔也会po一下自己的日常生活，不过这个真的是非常偶尔了。
方博直接拉到底部，最早的一条微博是他发布的极限运动的视频。
标题写的很清楚，“新西兰皇后镇高空蹦极”。
134m，南半球最高的蹦极。
方博本来还犹豫着呢，Wi-Fi连接视频自动播放。
几年前的许昕出现在他面前。
相貌没有多大差别，就是稚气的很，眉眼之间不像现在这么老练。
连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磕巴。
不过恶趣味是一如既往的，毫无防备的就俯拍了一下蹦极台下面的景色，吓得方博倒抽一口凉气。
有点生气，但又看到他笑眯眯的脸，自己默默地屏住了呼吸，做好了被蹦极吓死的准备。
6
恭喜玩家方博挑战自我打通新西兰关卡，是否开启下一关？
7
活着从新西兰蹦极出来，方博手脚冰凉的，真不懂许昕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
他看看剪辑过的视频都要吓得升天了。
方博的手指悬在右下角的“关注”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上去。
系统分组自动分到“特别关注”，方博也不在乎这个，直接点了确认。
界面一刷新，一条的新的微博显示出来。
许x昕:“以前不知道小龙虾是什么，今天晚上觉得小龙虾真棒。”
方博又开始默默心疼了。
啊！流浪在外的游子啊！祖国的大江南北多么的好吃啊！
感慨完，他点进评论里看了看，
热评第一估计和许昕挺熟悉的，留言特别直接：
“哥你好好减肥吧！！吃一口胖十斤啊！！”
许昕怼她：
“为什么要减肥，我又不是吃不起。”
方博一下子乐了，对着屏幕呵呵傻笑。
转念一想，不是加了许昕微信吗，就点进微信去找许昕去了。
都是一起吃过小龙虾的人了，多么单纯的战友情啊，所以方博也没假模假式的装样子，直接就问许昕：
“哥们儿，你说在国外工作，就是极限运动啊？”
许昕：是啊，你怎么知道，看见我微博了？
A方博：对，刚才刷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就关注你了。
许昕：关注我了？我去看看。
A方博：有啥好看的啊？别看别看，你也认不出我。
过了一会儿许昕才回复。
许昕：流氓抠脚，这个名儿，是你不？
A方博：哎你怎么知道！厉害厉害！
许昕：这名儿一看，就符合你的气质。
靠！
你有一位新的粉丝。
8
方博看了一晚上许昕以前的视频。
本来还觉得刺激的不得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估计肾上腺素回落了，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机放在心口滚烫，电量都不到1%了，眼疾手快的充了电，哼着歌去洗漱去了。
含着牙刷回到房间抓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后来许昕又给他发消息了。
许昕：看你微博，你是做游戏直播的啊？
许昕：嗯？
许昕：睡着了吗？
许昕：那晚安咯。
方博一边拿牙刷在嘴里捅咕一边单手打字。
A方博：昨晚上睡着了，不好意思了啊。
正打着字呢，那边立马回过来了。
许昕：我就知道
A方博：？？？
A方博：你这么迟睡现在还醒着？？
A方博：你不会没睡吧？
许昕：是啊，在忙新的视频的剪辑。
A方博：又是啥冒险啊？
A方博：哦如果要保密的话不说也可以。
许昕：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许昕：张家界天门山前段时间举行了世界跑酷大赛，我就是因为那个回国的，就是在剪当时参赛的视频。
A方博：哦……
A方博：你咋什么都会啊……我昨天看了好多你的视频，就没重样的，又多了个跑酷。
许昕：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带你一起去啊？
方博打了个激灵，把牙刷甩到洗脸池里，噼里啪啦打字。
A方博：我不想去！！！！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久才回过来。
许昕：我太唐突了？
A方博：不是不是，就是……害怕呗……视频我都是挡着看的……
那边果断回过来一串“哈”。
许昕：你不是还号称恕瑞玛第一盖伦吗，胆子这么小。
靠，这你都知道……
方博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吞了满满一大口薄荷味的牙膏泡沫，整个人都快被辣疯了，含着眼泪打字：
A方博：我先把牙刷完了再跟你聊。
许昕：去吧。
许昕：视频发了，我去睡觉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给点意见吗，毕竟你们做游戏直播的做视频比较专业。
A方博：OK
方博也不是啥生活精致的宅男，抓了两片全麦切片就当早饭了，蜷缩在沙发上往嘴里塞面包的时候就点开了许昕的新视频。
怕阻碍视线所以绑了条发带，一条黑色的背心，两条结实的臂膀没有遮挡。
照例许昕跟镜头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能看到这条视频的人。”
“这里是中国张家界天门山，因为终于回国了，所以不讲英文了，听不懂的外国朋友看字幕哈。”
“这条赛道是世界跑酷大赛的专业赛道，你们可以看到还是有很多人慕名来到这里的。”
他把镜头转向周围转了一圈，人确实是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多一些。
“听说有很多人都中途放弃了，不知道我能不能跑完。”
他做了个深呼吸。
“准备好了吗？”
又挑眉。
“昕哥要出发啦。”
方博果断把面包举到眼前挡住了大半视线。
9
靠靠靠靠许昕为毛胆子比天还大？？
方博眯着眼睛还是觉得心惊胆战的。
天门山都可以被称为天险了，这条赛道从天门山顶一直连到山脚，赛道上设置了各种障碍。
视频还是第一视角，许昕在千奇百怪的障碍里穿来穿去爬上爬下，有几次还从两米多高的台子上直接跳到下一级台阶，吓得方博喘气都不敢喘。
只能默默把音量调到最大，听着动感的bgm安慰自己只是在打一个用户体验极佳的跑酷游戏而已。
然后忍不住看了一下进度条到底还有多长。
终于！
终于到了山脚了！
方博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背上都出汗了。
许昕累的躺在地上，镜头一直照着天空。
他躺着休息了一会儿，直喘气。
方博看着看着，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
安静的客厅，开到最响的音量。
喘息的声音就回荡在客厅里，听着像那什么片似的。
方博颇有几分尴尬地挠挠脸，按着音量键死命降低音量。
过了一会儿许昕爬起来了，把头上戴着的微型摄像机摘下来拿在手里。
他大喘了两口气，笑着跟镜头说：
“不行不行，累死了，体力是真比不上前两年了。”
他抓起胸口的衣服在下半张脸上擦了擦。
然后抬起了手。
方博立马知道他要干嘛了。
简直是标志性动作，结尾给个吻。
果然，许昕抬起手，在并拢的五指上亲了一下。
又伸过来盖在了镜头上。
视频戛然而止。
方博缩在沙发里，看着黑掉的屏幕一动不动。
刚才……
刚才那个亲亲的声音好响啊……
忍不住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
他莫名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的，好像要钻出来一样。
是什么呢，
是胃里的蝴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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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珍珠滚落大理石台阶的声音吗？
爱情刚开始的声音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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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一弯好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所以后来许昕发微信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出门吃夜宵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弯爱直，简直是GAY生十大悲剧之首了。
不过比不上不能吃小龙虾。
许昕拍了一张小龙虾的照片来，方博颠颠儿就出门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有点尴尬，后来只想穿越回来把有这个想法的自己拍死。
许昕怎么嘴那么烦哦！
从他坐下开始许昕就叨叨叨的，而且还不影响他吃小龙虾。
明明是刚学会的，剥的比方博还快，剥了还不吃，就放碗里放着。
满满一碗的虾肉啊……
方博一边手里剥着，一边眼睛就定定的看着许昕的碗。
许昕说着说着停下来，看对面那个小傻子呆呆的眼神都快笑出声了。
他把碗拿起来。
方博的视线立马就跟着碗抬起来。
又放下。
视线跟下来。
拿起来。
又跟着抬起来。
许昕喷笑出声，方博猛地一回神，反应过来了，拍桌子就要走。
“哎哎哎！”
许昕连忙喊他。
方博不甘示弱地瞪回来。
“这么不经逗，早知道不逗你了。”
他把碗放到方博面前。
“吃吧。”
方博目瞪口呆，赶紧低头，希望昏黄的灯光里，他的脸能红得不这么明显。
吃到后来，天降暴雨。
俩人正准备往外走呢，这下好了，被困在大雨里了。
方博伸出手接了点雨，抬起脚后跟原地颠了两下，然后看向许昕：
“那我、我跑回去吧。”
许昕不赞同地看他：
“这么大的雨，要感冒的。”
“那怎么办，这看起来不像是阵雨啊。”
许昕左右看了看，说：“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你跟我去，我拿把伞给你。”
“可以、可以啊。”
方博点点头。
许昕也点点头。
脱下穿着的一条薄外套，罩在他和方博头上。
“干嘛干嘛？”
方博往旁边挪，想躲开他热热的体温。
“去我家啊，少淋一点是一点嘛。”
他两只手都撑着衣服，只能拿手肘拱拱方博的肩膀。
“准备好了吗？”
方博条件反射接了一句：
“昕哥要出发啦。”
两人都愣住了。
然后没等许昕反应过来，他闷头就往外跑。
“哎！”
许昕冲进雨幕里，一把罩住方博。
“瞎跑什么，我又没笑你。”
“你还没笑！你这不是笑吗！”
方博指着许昕收都收不起来的笑容。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许昕连声认错，
“咱走了行不？雨太大了。”
到了许昕家楼上，方博死都不肯上去。
开玩笑，碰上自己的心上人他还是要点脸的。
万一他上去了就不想下来了呢，多丢份儿啊。
许昕拗不过他，自己上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把伞下来，另一只手还有一件外套。
方博接了雨伞，两只手抓着，颇有几分不自在的看着那条外套。
“干嘛……我不冷。”
“拿着吧。”
许昕又递了递。
“你就披在身上，一下雨这么冷，你身上衣服还都湿了。”
“哦……哦。”
方博接过来，抱在怀里。
“那我……上去了？”
许昕指了指身后的楼梯。
“嗯！”
方博点了好几下头。
“再见。”
“晚安咯。”
许昕笑着对他挥挥手。
“对了。”
他又转过身来。
“今天晚上觉得小龙虾真棒。”
方博懵懵的点点头。
这不是……这不是好几天前就发过微博了吗，干嘛又说一遍。
12
难得在夏夜洗了个热水澡，方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从客厅走向卧室，一路把灯都关掉。
本来客厅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了，他站着想了想，又打开灯。
把放在沙发上的许昕的外套也拿到了卧室里，从衣柜里拿衣架出来好好的挂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他。
躺在床上，又开始照例睡前刷微博。
看到首页关注的一个人又开始了他的保留节目：
“我的朋友要生孩子了，姓保，大家帮忙想一想。”
方博点进去拿了看，评论千奇百怪的，基本没有好好说的。
“叫保持吧，英文名我都想好了，叫keep”
方博点了个赞。
“保罗刚刚去了火箭，就叫 保连登 吧！”
方博又点了个赞。
他想了想，点开评论：
“保护我方防御塔。”
他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up主，所以粉丝还是有不少的。
没过几秒钟，评论里的红点就一个个全冒出来了。
一点进去就一个画风：
“哈哈哈哈哈小可爱果然是个游戏up主！！”
方博无意识噘嘴。
谁要当小可爱！明明是个高富帅！
刷新了一下，画风突变，搞得他一脸懵。
“啊啊啊啊啊我的两个墙头怎么会有联系！！”
“天啊天啊天啊原来两个哥哥认识的吗！！”
“你说！！！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这都什么什么和什么？
他一头雾水地往下拉。
看见了许昕的评论。
“到家了？你也就这水平了，fb小可爱。”
靠，居然敢笑我。
方博退出微博，打开微信就开始噼里啪啦。
Ａ方博：你居然笑我！！！！
许昕：我哪有。
Ａ方博：微博上！你干嘛叫我小可爱！！
许昕：她们不都那么叫吗？
Ａ方博：不！可！以！
许昕：好好好，不当小可爱。
许昕：高富帅？方富帅？第一盖伦？
Ａ方博：……停停停你给我停。
许昕：世界第一博？
Ａ方博：你给我STOP！！！
Ａ方博：STOP看得懂不！！
许昕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过来。
方博正于心不忍呢，许昕又说了。
许昕：你那起的是个什么名儿啊，有你那么给别人捣乱的吗。
Ａ方博：我那名儿怎么了，又符合要求，又有新意。
许昕：【你开心就好．jpg】
Ａ方博：那你说，你起个啥？
许昕“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几次，突然发了条语音过来。
方博毫无防备的点开那条两秒的语音。
“保宝啊。”
宝宝啊。
13
凌晨两点，方博摊鸡蛋摊了好久了，还是爬了起来。
从衣柜里，把那条衣服拽进自己怀里抱着，闭上眼沉沉睡去。
14
后来俩人又约了好几次饭，方博有时候会忘记那条外套，有时候又会记得带。
可偏偏夏天雷雨天气多，偶尔带外套的那几次大雨又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于是许昕还是会让他把外套披回来。
虽然他强调了好几次大老爷们不怕雨淋，不过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讲不过许昕。
在他面前总是亏一口气一样。
这天他做游戏直播呢，有弹幕说他衣柜没有关，开始研究他的衣服。
突然有个人看到了许昕的那件外套。
说这件衣服太不是他的风格了。
方博本来打游戏的时候也不太说话，骂人也很少，看到这条弹幕，更是没回应了。
另一条弹幕立马又飘起来了，估计是在微博上经常关注他们互动的人。
“这个牌子！！！许昕的最爱啊！！！！”
方博抿了抿嘴。
这么模糊你都能看出是什么牌子……
眼看着弹幕有人刷“yoooooo”，有人在追问许昕是谁。
方博清了清嗓子，“别，别瞎说啊，还看不看打游戏了？”
关了电脑，他把手机摸过来，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两只手捧着手机开始打字。
正在仔细地敲着字母呢，上面的两个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许昕：今晚上出来吃饭？
Ａ方博：晚上有空吗？
许昕：有空啊。
Ａ方博：好啊。
让人幸福的瞬间有一个肯定算。
你正想找他的时候，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晚上没有吃小龙虾了，方博提早查了天气预报，不会再下雨了，于是带上了许昕的那件外套。
他递给许昕的时候，许昕正在给他倒饮料，就偏头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椅子，方博就挂椅背上了。
吃着饭呢，两人一如往常的瞎聊瞎怼，许昕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他说我要去尝试翼装飞行，要出国了，去挪威。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方博的牙嗑在筷子上，清脆一响。
“没、没有吧……”
“一路，一路顺风？”
许昕的神情变了，从他看不懂的那种，变成了他看得懂的习惯的轻松表情。
“借你吉言。”
然后他埋下头吃东西，不说话了。
方博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是个什么反应。
他看着许昕头埋的低低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侧过脸看挂在椅背上的那条外套。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了。
外套，和许昕。
15
他眼睛里看见的是天门山的逶迤之景。
画面一直摇晃一直抖动，但是他就是感觉这是天门山。
突然的他飞起来了，在峡谷里滑行俯冲。
心惊胆战，理智上觉得不敢看，但是就是不自觉的低头俯视着山谷。
突然心开始狂跳起来，他一抬头，山崖近在眼前——
啊！
方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那不是他，是许昕。
许昕的第一视角。
冷汗淋漓，大梦一场。
他颤抖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坐到电脑面前晃了晃鼠标。
电脑醒过来，界面停留在他之前查的资料上。
“翼装飞行”
第二条，就是天门山遇险。
赶紧抖着手把百度界面关掉了。
许昕走了已经有两个星期了。
挪威和国内时差太大，两人之间的联系寥寥无几。
许昕也不是个喜欢在微博上ｐｏ日常生活的人。
所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过“特别关注”的消息了。
说是许昕退出了他的生活，这句话也没有什么错了。
他深呼吸好几下，默默打开直播间，点开了游戏。
开始了连跪之路。
跪着跪着，就趴在电脑前面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脖子疼的他头都抬不起来。
揉了好几把才勉强把僵硬的肌肉揉开了一点。
拿过手机想看看几点，屏幕一亮，看到了一条特别关注的推送。
“许昕：挪威吕瑟峡湾Kjerag谢哥拉山顶翼装飞行。【视频链接】”
方博想了想，还是滑开了。
可是他不敢看，昨夜的梦境骇人心魄，他不敢再从许昕的第一视角走一遍。
所以只能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音量调到最轻，任由它空放。
直到最后，许昕说话的声音又传来，他才重新探出头去。
许昕笑的肆意又张扬，朝镜头挑了挑眉毛。
“See?Told you I can do it. Did you see it?Do you still feel afraid now?”
你还害怕吗？
方博想我是真的害怕啊，我怎么能不害怕啊。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心上人在拿生命冒险。
可我的心上人他不知道啊。
16
一夜都没睡好，心里又后怕，方博愣愣的握着手机坐在电脑前面。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
微信消息。
许昕：几点了，起床了没啊？
许昕：新视频看了吗
许昕：翼装飞行真的酷啊，跟以前的体验都不太一样
许昕：不过危险是很危险的，教练都劝我不要去了哈哈哈，看我不还是完成了吗
许昕：真的还没起来啊？
许昕：好吧，那你起来了回我消息哈。
方博双手捧着手机，看着白色的对话框连着冒出来。
可是居然没有勇气回复他。
能回复什么呢？
说我昨晚上梦见你了，梦见你一头撞在了山崖上头破血流。
说我好担心你啊，万一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呢？
可是他能说吗？
他有这个立场吗？
他是许昕的谁啊，不过是他暂居国内的饭搭子而已，就因为几顿小龙虾，他就有权利干涉许昕的生活了吗？
正胡思乱想呢，上面挑出来一条微博消息。
“许昕评论了你：怎么大半夜还打游戏啊，还打的这么差，你是不是……”
消息没有显示完。
方博咬了咬嘴唇，还是点开了。
许x昕：“怎么大半夜还打游戏啊，还打得这么差，你是不是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觉啊？”
切，不要脸。
方博狠狠地戳了两下他的头像。
“不要脸。”
他这么回复许昕。
许昕又微信骚扰他：
你不是醒了吗，干嘛不回我啊。
方博“啪”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眼不见心不烦。
又“叮咚”“叮咚”来了好几条消息。
方博强忍住去拿手机的冲动，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就是不想理许昕。
安静了没五分钟，手机又“叮咚”一声。
他忍不住了，心里烦的好像有人咚咚咚在敲鼓。
把手机翻过来一看，有几条绿的微信消息，还有最新的一条，是黄色的。
微博的特别关注。
你怎么这么能发微博！
方博瞪着许昕的头像，像瞪着许昕一样。
全然忘了今天凌晨是谁在怨念许昕不po微博。
恨恨的划开屏幕，手机没放稳差点滑到桌子下面。
“许x昕：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冒险了，有别的事情要忙，你们要乖哈”
方博还没琢磨明白什么意思呢，就拉到评论区看了看。
热评第一条，还跟他开玩笑呢。
“忙啥啊，是不是终身大事啊？”
方博撇了撇嘴，头一次这么不喜欢虚拟网络里的人。
习惯性的刷新了一下。
许昕给那个人点了个赞。
给那个，问他是不是要解决终身大事的人，点了个赞。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方博心脏一缩，细细密密的疼。
他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机械的从椅子里爬出来坐好，坐姿标准的像个小学生一样。
他想试探一次，试探许昕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去结婚。
所以打开评论，慢慢的打字：
“婚礼不会去的，喜帖也不用寄来了。”
打完这几个字，像是打了一天的游戏一样。
脖颈僵硬，手腕酸痛。
他经历过的所有的不舒服的症状全都出现了。
直到许昕回复了他。
许昕说：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
喜帖，本来也没打算给你。
婚礼根本就没打算邀请你啊。
他第一次知道，心脏疼痛的感觉甚过所有病症。
你真的，要办婚礼啊。
方博突然觉得很冷，可能是空调的温度太低了。
他想起身去拿一件外套来。
动了动身子，还是停住了。
黑掉的电脑屏幕有他的倒影。
有气无力，瘦削的肩膀塌着，再也容不下第二件外套了。
一个大男人，此刻却想放声哭一场。
可他不行，他真的没有立场。
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方博想，他就该知道的。
他吃龙虾毫无形象，许昕则是拿筷子夹着这新鲜玩意儿毫无头绪。
他们之间，镜花水月梦一场。
这世间繁华太多
人影交错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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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颓了三天，什么事儿也没干，游戏没打几把就被他的小粉丝们赶下网，说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憔悴了。
作为一个小龙虾狂热粉，方博也不知道现在小龙虾还能不能救他，换了三天以来的第一条衣服，好好地弄了弄头发，又出门去那个总去的店了。
虽然感情受挫，但是小龙虾没有错啊。
他走进店里就往空桌子旁边一坐，熟识的老板大叔快步走过来。
“哟，来了啊，我还说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呢。”
方博假笑了一下，“没空来。”
“那可真不巧。”
大叔拿着点菜的本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今天小龙虾卖完了。”
方博一脸震惊，
“这才几点就卖完了？”
大叔神秘的笑了一下，
“有人全包了嘛。”
“靠！”
方博低声咒骂了一句。
“怎么样，我给你烧点别的东西？”
大叔撑着桌子问他。
方博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趴到桌子上，大叔看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笑了一声走开了。
看，GAY生十大悲剧之首也有了，现在小龙虾也吃不到了。
人生啊，祸不单行这句话真没错。
方博趴在桌子上拿手扒拉筷子筒里的筷子，扒拉来扒拉去，越想越觉得怎么就这么倒霉，小龙虾都帮着许昕欺负他。
本来还想着在这种时候如果能有一盆鲜红香辣的小龙虾的话——
“啪！”
一个盆重重地落在方博面前，吓得方博一蹦，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盆龙虾。
然后懵懵的抬起头，看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许昕用发胶把头发弄得服服帖帖的，配上黑框眼镜，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干嘛？”
他坐下来，被回不过神的方博逗笑了。
“你回、你回国了？”
方博有些慌乱。
“是啊，今天下午刚到国内。”他用手推了推那个盆，“吃啊，你不是喜欢吃吗？”
方博探头往盆里看了看，视线转开了。
“怎么了？”许昕失笑。
“大叔，大叔不是说今天没有了吗……”
“是啊，我全都买了，所以没有了啊。”
“你买这么多小龙虾干嘛？”
方博吃了一惊。
“求婚啊。”
他感觉血管里的血液一点点凝结起来。
甚至可以听到它们凝结成固体的声音。
“那你也……你也太low了……”
他挤出一个笑容来，“哪有求婚用小龙虾的，戒指总得有吧，她再喜欢小龙虾你也不能这么玩儿啊。”
话音刚落，许昕从兜里掏出一个绒面的方形小盒来。
拍在方博面前。
“戒指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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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博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呆住了，张了好几下嘴，说不出话来，又合上了。
“怎么，吓到了？”
许昕向他倾身过来。
“你这什么意思啊？”
方博声音都哽咽了。
许昕笑了一下，
“不明显吗，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跳过谈恋爱的步骤，想直接跟你结婚，很想。”
“我凭什么答应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方博眼眶通红。
“我以为我是你喜欢的人。”
“是，我是喜欢你。”
方博气笑了，
“我喜欢你不代表你能一直这么耍我，你之前还在微博上说你要去解决终身大……”
他停住了，终于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许昕。
许昕又笑了，拿手指敲了敲盆边，“你就是我的终身大事啊。”
方博愣了半晌，转开视线，“我不答应。”
许昕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平静地问他为什么。
“我们俩差的太多了。”
“比如？”
“你是个假洋鬼子，我大学里连英语四级都没过。”
“我是纯种的中国人。”
“那你连小龙虾都不会吃。”
“乱说。”
许昕手脚麻利的剥了一个，伸长了手递过来，方博不肯接，他就放到了方博碗里。
“你爱在外面跑，喜欢冒险，我就是一个宅男，出门多了会死的。”
“如果是跟你，我很乐意窝在家里，哪怕就看你打游戏。”
“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方博陡然提高音量，店里寂静下来，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大叔把手里的礼花藏在身后，转过身跟后厨喊了一句“快点的，别让客人等急了”，惊醒了另外的客人。
方博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喉咙里呜咽的声音。
“你现在、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许昕，你说走就走了，说去挪威就去挪威了。我呢，我连翼装飞行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百度结果第二条就是说有个人，有个很厉害的人因为翼装飞行死了，你让我怎么想，你让我怎么不害怕？我做梦都梦见你一头撞在山上。”
“你还耍我，你在微博上说你要结婚了，你连喜帖都不打算给我，我伤心难过了这么久现在呢？哦，现在你突然出现了，拿盆小龙虾，你说你要跟我结婚，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是在耍我，什么时候是在说真话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许昕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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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那颗心，在风中太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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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难说清楚他在想什么东西。
从他见到方博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长得又好看，笑的又好看，那副糙汉的打扮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好看。
是，他许昕是一个张扬又自信的人。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特别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他在国内停留了好久，推掉了好几个别人的邀约，就是想跟方博多吃几顿饭。
可是方博怎么都不回应他的暗示，一直都是那副没有心机对他不设防的样子。
万一呢，万一他没有这个意思，许昕不想毁掉他对别人的信任感。
我带你吃小龙虾，你却想上我。
所以他最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告诉方博他要去挪威，去翼装飞行。
其实他还没有正式答应朋友的邀约。
他临行之前问方博，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哪怕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句不行不可以不要，是什么都好，他立马就会推掉。
可是方博说一路顺风。
走的时候一路顺风。
到了挪威他刻意没有去联系方博。
离开中国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和方博就这样了。
谢哥拉山顶风很大，他站在那里，觉得心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教练跟他开玩笑，说想做的事情赶紧做，否则不知道有没有命再去做了。
许昕笑了笑。
跟自己打了个赌。
如果能活下来，他就再拼一把，他就回国去找方博。
他在风中飘荡太久，只想有个着落点。
此刻和方博坐在人声鼎沸的店里，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眼眶热热的，抬起头直视着不肯看他的方博，然后说：
“我没有想什么东西，只是一直在等。”
“等你跟我说你喜欢的东西太危险了，我很担心你，我有点不想你去，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然后我会说好的，都听你的，我答应你。”
方博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低下头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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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唯独他走过
让你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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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虾呢，你不是全买了吗，就这一盆啊。”
“不是啊。”许昕转过身跟大叔示意了一下，
“还有很多，如果你答应我，我就说‘家里有喜’，然后分给来吃饭的人了。”
“我要是还不答应呢？”
“那你也别想吃。”
“靠……威胁我。”
“你不怕威胁呗？”
方博瞪他一眼，眼睛里蒙蒙的水气。
“别哭啦。”
许昕觉得好笑，伸出手要去给他擦眼泪。
他刚剥过龙虾呢，自己不记得了，方博还记得，一把抓住他油乎乎的手不让他碰到眼睛。
然后条件反射的嘬了一下许昕沾着油花的食指。
许昕愣了一下，喷笑出声。
方博抬头就吼他，“笑屁啊！”
他抱着许昕的小臂往怀里拉。
“我的了！”
戏多的大叔“嘭——”一声拉响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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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他降落在你怀中
